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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那一刻,我真的好威風!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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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想幹什麽,就是玩玩,你接著幹活吧。”我幹笑著,轉身想跑。

卻聽他的聲音更加陰森,“還是一起比較好。”

說話的功夫,他已經薅住我的領子。

我身體猛地繃緊,感覺身後涼颼颼的,真是欲哭無淚,這就是作死。

“韓正寰,我怎麽辦吶?”我在心裏喊他。

“用三昧真火符。”他說。

我楞了一下,反應過來,直接咬破手指,一邊跑一邊在胳膊上畫了個三昧真火符。

然後趁著杜衡來抓我的機會,把符紙摁在他的身上。

默念咒語,緊張的看著他。

他先是沒什麽反應,突然倒在地上劇烈的抽搐,翻著白眼,嘴裏發出“呃呃”的聲音,像是人想打嗝,卻又總是打不上來的樣子。

我在旁邊聽著頭皮發麻,想要上前,卻聽韓正寰跟我說:“先別動,在原地等著。”

半天後,杜衡變得青紫,突然嘔的一聲,吐出一堆黑乎乎的東西,我蹲下來仔細一看,竟然是一堆頭發,在頭發裏蠕動著一條蟲子,身上長著黃色絨毛,無數條觸角,看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
把東西吐出來後,杜衡慢慢的睜開眼睛,看著我,茫然地說:“我怎麽在這裏?”

我看他半天,最後擠著手指頭上的血,在手心上畫了個三昧真火符,按在他的臉上,確定他沒啥別的反應之後,這才放了心,把他從地上扶起來。

“你中招了,你現在還記得什麽?”我問他。

他臉色凝重,搖頭,“我只記得到吳勾山下的小村子,其他的事情都不記得了。”

我點頭,“先把人埋了吧。”

他看著那幾個墳坑,雖然不知道發什麽事情,還是點頭,拿著鐵鍬去填土。

我也跟著他一起,兩個人吭哧吭哧的幹活,足足弄了一個多小時,才把墳坑埋上。

沒辦法,跟著一起上來的壯漢都跑了。

等到把坑埋上,我站在坑前看了半天,最後又用血畫了一張往生符。

手指疼的我想哭。

然後又念了九遍往生咒,等到棺材裏升起一個個白點,我才停下。

“丫頭,你本不用如此。”韓正寰沈聲道。

我苦笑著說:“我再沒本事也是個道士,不能袖手旁觀,先送走吧,就算是魂魄不全,影響日後的輪回,也比留下來忍受著生生世世的痛苦要好。”

這些人的魂魄似乎被人刻意弄走兩魂,很詭異的是只留下了人魂,天魂和地魂都不見了。

七魄更是消失無蹤,這也太嚇人了些,只能是人為。

剛跟韓正寰說完,我喉嚨裏立馬有一股腥甜的感覺。

用手撐著地,身體一陣陣發熱。

“丫頭!”韓正寰叫了我一聲,想要出來,我忙著按住心口。

強撐著說:“我沒事,你好好的養著。別出來。”

現在韓正寰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,受不得一點的陽氣。

杜衡發現我的異樣,忙著過來把我扶起來,“你怎麽樣?”

我沖他笑笑,搖頭說:“我沒事。”

他皺眉看著我,最後把我背著,擔憂的問:“為什麽會這樣?”

“因果輪回,他們這幾個魂魄不全本是無法輪回的,我強行將他們送走自然要承擔些後果,熬熬就好,放心吧。”我跟杜衡解釋說。

現在跟著他相處,才自然些,更加確定這才是我認識的那個杜衡。

等我們處理好山上的屍體,下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,沒有車回去,只好暫時住在這裏。

我坐在院子裏,皺眉看著這座父母山,這村子有些破敗啊,更是不見男人,連小男孩都沒有。

讓我有一種來到女兒國的錯覺。

心裏十分疑惑,按理來說這地方不應該這樣才是。

“大姐,你們這村子經常出事嗎?”我笑聲的問招待我們的陳然大姐。

她是個爽快人,總是笑盈盈的,屋裏屋外的收拾井井有條。

聽著我的話,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許多,嘆氣說:“是啊,我們這村子這兩年經常出事。”

我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來,“都什麽事啊?能跟我說說嗎?”

她有些猶豫,剛要搖頭,我又接著說:“大姐,您也知道我是幹道士的,興許我還能有辦法呢。”

“你個小丫頭,能有啥辦法。”她明顯是不相信的。

我嚴肅的說:“你別看我小,但我家世代都是幹這個的,就是村頭學校裏那幾個人都是我送走的,你跟我說說,我就算解決不了,也能告訴你怎麽避諱一下,是不?”

她被我說動了,坐到我旁邊說:“這事真的很邪乎,我跟你說,今天你送走的那幾個,可不是第一次這麽死的人了。”

我心裏一沈,面上不動聲色的看著她。

“我們這村子啊,早幾年可是個大村,人丁興旺的很,自從前年八月十五開始,村裏十個年輕小夥子一起在後邊的山上上吊了,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都是針眼。”陳然臉色凝重的說。

“還有這樣的事情?不過,我沒聽見風聲啊。”我納悶的說。

她嘆氣說:“哪敢說呀,我們村子正要建設旅游新村,這件事要是傳出去,哪還有人敢來旅游,所以村裏的人開會集體同意就把這件事壓下來。”

我了然的點頭。

她又說:“本來我們還是怕游客來我們這裏出事,可是這兩年下來,沒一個人出事,倒是我們本村的男人,去年的八月十五,又有十個人吊死在山上的林子裏,身上也是針眼子。”

說到這裏,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睛,說:“因為這,今年一到八月份我們村裏剩下的男人都躲出去了,我男人也帶著孩子住我娘家去了,仔細想想我都半個月沒見到我兒子了。”

“那這次出事的這幾個人是怎麽回事?”我皺眉問。

她臉色發白,看了周圍一眼,小聲說:“這幾個人本來都是躲出去了的,八月十五那天倒是沒出事,結果前天就被發現吊死在樹林子裏。”

八月十五?

子淵和子心所說的詛咒也是八月十五,而且子淵說過一清是八月十五遭的天雷。

對,子淵和子心。

想到這裏,我再也做不住了,匆忙的跑進屋,著急的問杜衡:“你還記不記得在青縣的時候,子淵和子心往哪裏去了?”

他楞了片刻,苦笑著說:“那時候的事情,我完全沒有記憶。”

我心裏咯噔一下,當時杜衡是被人動了手腳的,那子淵和子心就可能不是自己走了,而是被人擄走。

“咱們得連夜上次山。”我說完這些,就跑出去跟陳然借了黃紙來,沒有毛筆,最後只能又在手指上拉個口子,吸著冷氣開始畫符。

好不容易有了血,就這麽用,會不會使用過度,下次再直接沒了?

“丫頭”韓正寰輕聲叫我。

“嗯?”我應了聲。

他猶豫片刻,說:“這件事你別管,聽話。”

“為什麽?韓正寰,你到底知道些什麽?”我停下手中的動作,皺眉問他。

他嘆息道:“如果我沒猜錯,一清的身體很可能被人供養在山上。”

“山上?子淵不是說,他的身體在吳勾山的鬼窟裏嗎?”我詫異的問。

“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,但這次去鬼窟裏,並沒有找到他的身體,而且聽著陳然的話。每年的八月二十五很可能是有人為了吸取陽氣,這才找上那些人。”韓正寰解釋說。

我咽了口唾沫,“陽氣?一清又不是女鬼,要啥陽氣?”

他靜默片刻,道:“這是為了用陽氣護住一清的身體,不讓他腐爛。”

原來如此。

“可是一清已經死去將近一千年了,這村子是近兩年才出的怪事,這是為什麽?”我納悶的說。

韓正寰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冷意,道:“很簡單,兩年前有人上了吳勾山,把一清的身體從鬼窟裏帶了出來。”

好牛逼的人。

我默默的感嘆,不管是敵是友,要是能見到這個人,我要跟他要簽名。

聽著我半天沒說話,韓正寰最後總結說:“能把一清的身體從鬼窟裏帶出來的人絕對不一般,眼下我這麽虛弱,你就那麽大點的本事,就算是你有了血,一樣不是他的對手。”

我聽著暗暗咬牙,又在瞧不起我。

說到血,我驚訝的問他:“我怎麽突然又有血了?”

他沈默不語。

“韓正寰?”我叫了他一聲。

“嗯。”他聲音淡淡的。

我冷聲道:“你不跟我說實話,我絕對不再理你,在山上還總是有人跟我說,我就是千年之前的祭陣陰女,就是你把我獻出去的,我都沒信。”

他輕咳兩聲,聲音有些沙啞,道:“丫頭,我現在的身體實在是虛弱的厲害,我先瞇會。”

“韓正寰,你娘的。”我被他氣的直接飆了臟話,咬牙說:“你等著,解決完這裏的事情,我一定把你弄出來,咱們好好談談心。”

“好,談心。”他居然回我一句。

靠,氣的我差點把手上的符紙撕碎。

這麽一來,他也沒能攔住我,當晚我就跟杜衡上了山。

知道我們要上山的時候,陳然感激的說:“真是謝謝你們。”

我笑著說:“不用謝,幹我這行的,碰見這種事情就興奮。”

說這話的時候,我自己都有點心虛,其實我也不想上去,這不是擔心子淵和子心麽?

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過,多少有點革命感情的。

杜衡背著包,沈默的走在前頭。

“杜衡,你可要記得,那還欠我五千塊。”我笑嘻嘻的說。

好半天,他才扭頭看向我,笑著說:“忘不了,有命回去,立馬就給你。”

我樂呵呵的點頭,感覺臉上的肌肉都笑僵了。

總不能唉聲嘆氣的上去,我自己要上的山,爬也要笑著爬上去,再笑著滾下來。

“杜衡,你為什麽會幹這個?叔是因為齊陽的緣故,你呢?”我好奇的問。

放在普通人裏,他絕對是那種功夫相當不錯的人,在別的方面,明明可以有更大的前途,為啥要幹這個?

還總是碰見狠角色,他這樣的,只有被揍的份兒。

他聽見我這話,雙眼微瞇,目光幽深,“為了我姐。”

“啊?”我有些驚訝,“你姐?”

我以為他會說為了人民,為了遠大理想。

他點頭,沈聲道:“我姐曾經是科考隊的隊員,再一次任務當中下落不明,我想要找到她。”

“會的,一定能找到的。”我安慰他說。

他突然笑了,看著我說:“以前我覺得沒什麽可能,但是自從遇見你以後,我看到了希望。”

我被他說的臉有點紅,深感責任重大,“我會幫你找到的。”

他點頭,“雖然你本事不行,但這些事情全部與你有牽扯,直覺告訴我,你很重要。”

我呼出一口氣,微笑著說:“其實,你第一句話可以去掉。”

他搖頭失笑。

說了這麽半天話,氣氛到底沒有之前壓抑,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那些人上吊的林子旁。

我站在外面,拿著羅盤仔細的看著,心中慶幸當時隨身攜帶些基本的東西。

可是,拿著羅盤走了半天,也沒什麽動靜,羅盤平靜的很。

我嘆口氣,跟杜衡說:“接著往上走,去太祖山。”

又走了四個多小時,我們才來到最高的山頭。

站在這裏往下看,下面的兩個山頭的確是一個比一個低。

不自覺的搓搓手臂。這裏已經是陰風陣陣,肯定有東西。

“丫頭,聽我一回,回去,不要管這件事。”韓正寰勸我說。

“韓正寰,你說你一清知不知道你的身體在哪裏?或者,他知不知道當年把你分魂的人是誰?”我沒理他的話,反而問他。

聽見我這話,他突然緊張起來,“這件事你別管。”

我緩緩笑了,道:“不,我今天一定要問出來。”

總不能一直這麽糊塗下去,這些事情或多或少,一清都有參與,關於當年的事情,他總會知道些。

拿著他的身體威脅他,我就不信他不說。

“小冉,接下來怎麽走?”杜衡皺眉問我。

我的左邊是一片墳地,右邊是一片茂盛的樹林子。

“右邊,那裏鬼氣更重。”我臉色凝重的跟杜衡說。

其實,右邊的樹林子何止是鬼氣重,裏面的鬼氣跟吳勾山有的一拼。

剛走到森林邊上,就聽見裏面傳來呼救聲。

杜衡打著手電,往裏一瞅。就見子淵和子心被捆在樹上,兩人臉色蒼白,手裏拿著的辟邪符已經出現好幾個窟窿。

在她們周圍圍著一圈的鬼魂野鬼,掙紮著想要過去撕咬他們。

我深吸口氣,從兜裏掏出鎮魂符,跟杜衡說:“你留在外面,千萬別進來。”

他點頭。

我這才小心翼翼的往裏面走,因為我手裏拿著鎮魂符,林子裏的孤魂野鬼並不敢沖上來。

走到子淵身邊,剛碰到他,他身體一哆嗦,猛地睜開眼睛,看清是我後竟然笑著說:“能找到這裏來,說明你還不笨。”

我直接在他頭上拍了下,瞪他一眼,這才開始給他解繩子。

給他們兩個把繩子解開,又給他們一人一張辟邪符,我拿出羅盤,在樹林子走了兩步,然後直接的停住。

指針西搪,地下東邊有墳。

我深吸口氣,剛走了兩步,後背心一涼,忙著避開。轉身一看,就見一道虛影站在不遠處,正陰笑著看著我。

“能找到這裏來,小娃娃還有點本事嘛。”一清冷笑著說。

我忙著退後幾步,防備著他,“這裏果然是你搞的鬼。”

我就說,這裏明明是個風水寶地,山腳的村子絕對是人丁興旺,根本不可能變成那樣,也不會有那麽多人橫死。

他冷哼著說:“是我,又如何?”

“已經死了那麽多年,何必一直留戀人世?”我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來,跟他閑扯著。

其實在心裏問韓正寰:“直接對上一清,我該怎麽辦?”

我真的沒想到能一來到這裏就直接對上他。

“跑。”韓正寰淡淡的說。

我恨不得去咬他一口,“他當時現在鬼山上能把你給弄住,現在還能有我跑的機會?”

他嗤笑道:“當時在鬼山,我本就虛弱,不是他本事有多大,但是弄死你還是綽綽有餘的,所以趕緊跑。”

我心裏憋著那口氣,不能跑,今天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。

看了子心和子淵一眼,我往西邊走了兩步,他的屍身一定是在西邊。

一清看穿了我的意圖,也不再跟我閑聊,直接朝著我沖過來,並且雙手一揮,帶動著林子的孤魂野鬼不要命的往我這裏沖。

四周帶起一陣陣陰風,我被吹的有些睜不開眼睛,瞧著他的虛影過來了,我從兜裏拿出一張攝魂符,在他的手抓到我的胳膊的時候,直接給他貼在身上。

並且用桃印在符紙上摁了一下子,他瞬間定住,動彈不得。

卻不害怕,反而是目光發熱的看著我:“你的符紙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,果然是你。”

“是我什麽?”我跟他說著話,給子心和子淵使了個眼色,讓他們去東邊挖。

他們明白後,找了根樹枝去東邊挖。

我看著一清,越來越覺得奇怪,他怎麽這種容易就被我制住?

在看清他的臉後,我心中一凜,他的臉遠看著沒啥問題,但是往近一看,五官都是畫上去的。

往子心和子淵那邊看去,就見一道黑影已經出現在他們身後。

“小心。”我驚呼一聲,忙著往他們跑過去。

子淵反應快,把子心護在懷裏,擡手就把手裏的鎮魂符扔過去。

我過去直接把桃印蓋在那黑影的後腦勺上,一陣濃煙混著火光,等到濃煙散去,在往地上看時,只留下一地的紙灰。

我跟子淵對視一眼,俱是一臉的凝重。

這是個紙人。

我轉頭看向我剛剛制住的那個,也已經消失,地上只留下一張發黃的紙人,粗糙的畫著五官,可以看出這紙人做的匆忙。

林子裏陡然安靜下來,能聽見的只有我們三個的心跳聲。

我跟他們兩個背靠著背站著,緊張的看著周遭。

突然,一聲嚎叫在我們的頭頂響起。

我身體一激靈,擡頭一看,嚇得差點大叫出聲,在我眼前正好是一張人臉,血肉模糊,鼻子裏的骨頭都能看見,在我擡頭的功夫一滴血正好滴在我的臉上。

我心裏一驚,終於反應快了一次,擡手一巴掌抽過去。

手拍在血肉上面的感覺,啪嘰的聲音,我聽的直犯惡心。

那磕頭在地上滾了幾圈。停在一邊,一只腳踩在上面。

我邊擦手邊看去,就看見一個人壯碩的男人站在一邊,身上的肌肉很顯眼,只是沒有頭,我還能看見他脖子上血淋淋的傷口。

血流了一地。

這樣看著,這人被割掉頭的時間,就是我進來樹林的時間,不然他的血早就流光了。

想到這裏,我頓時頭皮發麻。

不由得跟子心和子淵靠的更近些,緊張的看著那具無頭屍體,生怕他下一刻直接過來把我們撕了。

就看他那一身腱子肉,我真的感覺撕我實在是沒問題。

終於,在我們神經最緊繃的時候,他往前邁了一步。

緊接著砰地一聲,那大塊頭轟然倒地。

杜衡手裏拿著手臂粗的棍子,面目冷厲,“這事,還得我來。”

“對,你來。”我們三個一起說。

只是,大塊頭一倒下,樹林子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模樣,連個鬼毛都沒有。

子心抖著聲音說:“這是怎麽了?”

我閉上眼,仔細的往四周看著。最後定睛在杜衡身後的樹上。

看著樹幹上淡淡的黑氣,我緩緩笑了,說:“就在那裏。”

然後快步走到那棵樹前,拿出一張三昧真火符貼上去,催動符紙,就聽樹幹中響起一聲聲的哀嚎。

還有東西掙紮出來,要往杜衡身上跑,他這樣的進來這裏,就是羊進狼群。

抽出一張辟邪符給他,把他推到身後,皺眉看著這棵樹。

伸手在上面敲了下,是空的。

“沒有啊。”子心突然失望的說。

扭頭看去,子心和子淵已經把東邊挖出了個大坑,卻什麽都沒找到。

那就是在這裏了。

我摸著樹幹,感覺到裏面的東西似乎十分的害怕,哭泣聲隱隱的傳來。

“在這裏。”我跟他們說。

子淵和子心過來,他皺眉道:“鬼氣的確重。”

我指著林子的布局,道:“你們沒發現這林子是按照先天八卦圖布置的麽?一清留下自己的身體是想要生,那他一定會把他的身體放在乾位,乾者,天也。”

說著,我指著手旁的樹說:“乾坤定上下之位,離坎列左右之門,這裏便是乾位。”

子淵聽後也是讚同的點頭。

我對杜衡說:“該你上場了。踹了這棵樹。”

杜衡點頭,把手裏的棍子扔掉,幾步助力,一腳踹在那棵樹上。

只聽吱呀一聲,樹幹竟然被他踹出個裂縫來。

他跟子淵幾下子把樹幹扒拉開,就看見裏面立著一個老頭,穿著道服,頭發用根木簪子盤在頭頂,留著山羊胡子,這麽一看,倒是有點千年之前修道的感覺。

真的被我找到了,我心中一喜。

這時,韓正寰突然嚴肅的跟我說:“丫頭,快走。”

我還沒反應過來,樹林子裏原本還在害怕的鬼魂們突然躁動起來,鬼哭狼嚎,陰風陣陣,樹幹裏的一清猛地睜開眼睛。

我心裏咯噔一下,被杜衡拉著躲到一邊。

“竟然敢來壞我的屍身。”一清暴怒的說。

正主來了。

剛剛我們碰見的不過是他布置在這裏的替身罷了。

“丫頭,快走。”韓正寰說。

我知道現在情況緊急,但現在的我好像魔怔了,看見一清不僅不害怕,反而還有種莫名的興奮,像是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。

只是一清躲在樹幹裏,並不出來。

我雙眼漸漸發亮,胸腔裏有種淡淡的熱流。

緩緩往前走了一步,冷笑著看著一清,“說,千年之前將韓正寰分魂的人是誰?”

他抿唇看著我,眼中滿是驚訝。

他的身體在輕微的發抖,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著。

我嘴角緩緩勾起,“說出來,我饒你一次,不說的話,我讓你形神俱毀。”

“丫頭,你冷靜些。”韓正寰著急的說。

現在他的話根本就進不到我的耳朵裏,我冷冷的看一清。

他臉色漸漸陰沈,在身體的腐爛擴展到腰部時,突然大喝一聲,一道黑影從樹幹裏鉆出來,“你身體裏到底有什麽?”

我都能感覺到我此時妖冶的笑容,“誰知道呢,既然你不說,那你的身體也就沒必要留著了,反正都有爛了。”

說著話,我緩緩擡起手,在半空中時頓了一刻。

韓正寰焦急道:“丫頭,冷靜。離開這裏。”他的聲音裏滿是擔憂和無力。

經過鬼山上這麽一折騰,他可以說是元氣大傷,身體也沒了,現在根本攔不住我。

“不問清楚,我絕對不會走。”我說著,咬破手指,開始在手心慢慢地畫著,同時眼睛看著一清。

“道長,你的身體留下這千年實在是不容易,這麽廢了著實可惜,你告訴我,我給你聚陰,如何?”我笑著說。

他看著我的表情竟然有些興奮,笑著說:“千年之前麽?誰將他分魂我不知道,但是他當年的確是獻上了一個祭陣陰女。”

我斜睨著他,“然後呢?”

說實話,現在這樣我自己都驚訝,但是身體裏仿佛有個聲音,告訴我一定要這樣做。

“然後便是如今的模樣。”他說著,緩步朝我走過來,道:“丫頭,跟著我如何?我可以幫你得到解脫。”

我看著他,又看向他身後的樹,冷笑著說:“在吳勾山上折磨我男人,是不是很開心?”

“小冉,你怎麽了?”杜衡擔憂的問我。

我聽見他的聲音,但是根本來不及細想他的話。

子淵在旁邊嘆氣說:“如果我沒猜錯,原本壓制她體內煞氣的陣法失效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子心著急的說:“能不能攔住她?她之前還好好的。”

“應該是在鬼山上便出現了問題,咱們三人加起來都沒有,若是師祖沒受傷,或許可以。”子淵沈聲道。

一清臉色一凝,看出了我的意圖,雙手結成奇怪的勢,嘴裏嘰裏咕嚕的念著很生僻的字眼,隨著他的話,這林子裏的冤魂們都聚集在樹前,守著他的屍身。

我眼中寒光更甚,腦海全都是韓正寰在活裏被灼燒的情景,還有虎子那具被燒焦的身體。

以指為劍,腳踩罡步,右手心對著一清的方向,念道:“陰陽失序,極做怨聲,汝被振者,罪之當鳴”

我一開始念,胸腔裏的灼燒感更加強烈,心中竟然有一種得到釋放的快感。

天空中響起一聲聲雷鳴,伴隨著閃電。

“雷擊符?”一清臉色凝重起來。嘴裏念的更快。

子淵拉著子心和杜衡退後幾步。

“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攝!”我大喝一聲,手指指向一清和他身後中空的樹幹。

只聽空中接連想起轟隆聲。

一清臉色逐漸慘白,“不是我,將他分魂的人不是我。”

我往前走了兩步,冷聲道:“但在山上折磨他的人,是你。”

我話音剛落,一聲響雷披在他身後的樹幹上,樹林裏頓時滿是哭嚎聲。

樹幹這被劈成兩半,裏面的屍體更是直接化成了灰燼。

“把我引過來,是想要占了我的身體,為你所用吧?有本事,過來拿呀。”我站得筆直,氣勢凜然。

這一刻,我自己都好崇拜我自己。

只是,我現在也是強撐著,在使用雷擊咒之前,是真的很有氣勢,現在身上就像是被瞬間抽幹所有的力氣一樣,胸腔裏的灼燒感更加強烈。

他抿唇看著我,目光陰狠,“沒想到竟然這般厲害,罷了,今日屍身毀於你手,這筆賬總有一天我會討回來。”

一清放完狠話。慢慢地往後退著。

他這是在觀察我?

我目光比他還冷,舉起還在流血的手指,強撐著往前走了一步,“想逃麽?今天不讓你魂飛魄散,我不姓陸。”

他聽見我這話,身體化成一道青煙,轉瞬已經消失。

等到他的氣息徹底消失,我撐不住,一屁股坐到地上,身上難受的不行,捂著心口,冷汗直流。

逞威風的代價實在是太慘重,我當時是腦抽了麽?

應該挺韓正寰的話,趕緊跑路的。

身體一軟,我往旁邊倒去,卻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接住。

韓正寰抱著我,眼中滿是心疼,“怎麽就能聽回話?”

我沖他笑笑,胸腔裏的炙熱感少了很多,看著樹幹裏的骨灰,我獻寶似的說:“你看,我幫你報仇了。”

他點頭,想要把我抱起來,卻根本沒力氣。

杜衡過來說:“我來。”

韓正寰沒說什麽,在我唇上輕吻一下,身形慢慢消失。

大頭已經解決,剩下的孤魂野鬼有子心和子淵去處理,杜衡抱著我往山下走。

“杜衡,我剛剛用雷擊咒的時候,是不是很威風?”我得意的說。

“威風。”他淡淡的說。

我翻了白眼,不滿的說:“我這可是用生命來耍威風,你至少應該鼓個掌。”

他瞪我一眼,“你老實待會,都擺自己折騰成啥樣了。”

我心中默默流淚,這不是我想要折騰的,當時上來那個勁兒,我自己都攔不住自己。

“你是怎麽知道一清想要咱們過來?”杜衡突然問我。

我解釋說:“他不想讓你過來,他就是想要讓我過來,他老早就盯上我的身體了,現在他魂魄不全,控制自己的身體太耗神,遠不如我這樣的,既能養魂又能像有個身體,多好。”

“而且,那林子他是用八卦圖布置的,他的身體就是陣眼,我要是不直接劈了,恐怕咱們誰都出不來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他恍然道。

我點頭。身體越是難受我就越想說話,說到這裏,更是來了興致,“你說他一個老頭子,盯著我這麽個小女孩的身體,他要是真的把我弄死,將我的身體占為己有,他不別扭?”

杜衡皺眉看著我,顯然是沒明白我的話。

“我是女的呀,他是男的,他要是占了我的身體,可就直接變性了。”我說:“也不知道他有過女人沒?”

杜衡輕咳一聲,原本是看著我的臉的,聽見我這話,立馬身體挺得筆直,目視前方。

“丫頭!”

我還想說話,就聽見韓正寰暗含警告的聲音,不經意間看見杜衡紅透的耳根。

“杜衡,你有過女人沒?”

“哎喲”

我這話剛一說完,他竟然直接把我仍在地上,我在地上滾了好幾圈,滿頭都是草。

看著他紅的已經要滴血的臉,我終於醒悟了,我剛剛調戲了一個清純的大男人。

摸著被摔疼的屁股,我欲哭無淚,以前經常聽齊浩問大壯,有沒有過女人,我剛才就給慣性的問出來了。

“小冉,沒摔疼吧?”杜衡一臉歉意的走過來,把我從地上扶起來,“我不是故意的,剛才”

他說著,臉色更紅了,最後輕咳一聲,道:“以後切不可如此說話。”

我也是低著頭,不敢看他,先前的形象毀於一旦。

有了那句話,我也不好意思讓他抱著或者背著,最後硬是忍著疼走下山的。

所以,我這幾天就是在作死,

等到天亮的時候,子心和子淵才下山,身上還掛了彩。

陳然聽說後山的東西解決了,以後不會再有男人上吊,立馬給我們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,然後自己都顧不上吃,就騎著車子回娘家,讓她男人和兒子回來。

吃完飯。睡到下午,我們五人坐車回了青縣。

車上,子心一直很激動的抓著我的手。

“你怎麽了?”我詫異的問她。

他雙眼發光的看著我,把袖子擼上去,“你看,沒了,我們的詛咒沒了。”

我看著她的胳膊,有些驚訝但也替她高興:“沒了就好。”

“小冉,真的謝謝你,要不是你把一清的屍體劈了,我們家族的詛咒也不會消失。”她很真誠的道謝說。

我笑笑,保持我的神秘感,沒說話。

心裏卻在發瘋,真的不是我想劈的,誰知道當時為啥控制不住,就給劈了呢。

子淵卻是在目光覆雜的看著我,半路的時候下了車,也不說自己去什麽地方。

本來是想回到賓館好好休息一下的,結果推門一看,達達竟然不見了,留下照顧他的人也一同消失。

“杜衡,你留下的人”我話說到一半,猛地拍了自己的頭一下。

靠,我這幾天真是傻了。那時候杜衡都有問題,何況他留下來的人。

達達身上有贏勾血,這可是個香餑餑。

這段時間一清在山上跟我們糾纏,那能對達達下手的只有韓世飛了。

而且能用蟲子的,一直是他的絕技。

“韓正寰,你知道怎麽樣才能找到韓世飛麽?”我著急的問,我們再村子裏折騰了一天一夜,說明達達也落到他的手裏,一天一夜。

“他多半是用巫蟲,那東西是以人血餵養的。”韓正寰說。

我伸出手,跟杜衡說:“那個刀子來。”

現在,我不想咬了,好疼,還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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